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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太子少商宴饮的邀请之时,百里煜苦笑道:“原本我想多清静几天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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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商举办宴饮,势必不会只邀请他一个人,到时候那些早就有心一探虚实的人,恐怕又会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吧。
“那不是人家太子想念你了嘛,宗主大人。”弄玉笑着调侃。
琪瑛道:“你回来这么久,不去面见国君还好说,不去见见太子这个老朋友可说不过去。”
“我那不是正忙着嘛。”百里煜无奈的道,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除了见家族的长辈之外,一直在做着交接事宜。
“好了,不如今晚就出发去曲安,我们的太子估计想我们的宗主大人想得快疯了。”
“几年不见你越来越口无遮拦了。”百里煜横了弄玉一眼,“你在君上面前也敢这么说话么?”
“差不多吧。”弄玉点头。
“你骗我的吧?”百里煜难以置信,一旁琪瑛道:“阿煜你不知道,君上可疼这个妖孽了,把他当儿子来疼的,真是嫉妒死我了。”
“哦。”百里煜恍然大悟似的,“那我可要立刻出发了,好早点去安慰少商。”
“啊?为什么要安慰太子啊?”琪瑛显然没明白,弄玉一敲他的头,“笨蛋,他是说我这个妖孽抢了太子的父亲。”
三人打打闹闹的出了门,昭离厌倦了那种宴会,便独自留在族居里。天色将晚之时,她正准备收了简书回无虞居,就见一人站在八角亭外面,就在她的前方。
那人身形纤瘦,衣袂当风舞动,双臂直直下垂,指尖一点寒芒在昏暗的天色下发出冷冷的光,浑身带着一股凝而不发的杀气。
昭离浑身血液都冲上头顶,正要拔剑,一把精铁短刀已经直直刺来。她只觉眼前寒风乍起,接着便有人大力将她往旁边一带,然后左臂便好似被什么东西噬咬般的一痛。
“你是什么人?”百里煜一手揽着妹妹,一手握着剑,眼神锐利的盯着前方,冷冷叱问。他走到半途突然觉得就这么空着手去看多年未见的老友有些不妥,想回来准备些薄礼,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人立在原地没有回答,不知为何,虽距离的并不远,他却总看不清那人的面目,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百里煜忽然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他听见昭离用一种寒冷彻骨的声音说:“哥哥,替我杀了她!”
他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话里到底隐含着怎样的深意,便又有一把匕首带着劲风直扑他面门而来,他身形一转,将妹妹交给一旁刚刚返回的弄玉,接着就回身出剑,格开了接着当风而来的六把匕首。
昭离抽出腰间软剑就要上前,被弄玉一把拉住。他在外面车上等得不耐,便想回来催促百里煜,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她左臂渗出大片红色,急道:“阿熠,你已经受伤了。”
“别拦着我!”昭离使劲的想挣脱他的手,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身影,似乎要将那人刺出一个洞来。见他始终不肯放手,她恨恨的转头道:“那是杀了我父亲的人!”
弄玉心下一惊,竟忘了阻止昭离,任她拔剑加入战局。
他从未见过昭离这般怨恨的眼神。
若不是那个人杀了疼爱她的父亲,她又怎么会年少失怙孤苦无依?又怎么会为了保住百里家独自一人担了那千斤之担?她又怎么会好几次被人逼到绝境还要独自承受一切?
她怎么能不恨?
昭离的加入为百里煜增加了一分威势,但那人以短匕敌双剑,竟也不落下风。
四周的侍卫们听到打斗声早已围拢来,他们正要上前,却听一声“住手”,场中打斗的三人都停下手。
那刺客正想趁昭离不备射出短刀,身后那人却颤抖着唤了一句“舞阳”,她手一抖,短刀当即掉落,侍卫们立刻上前缚住她双手。
站在她近前的昭离在这时便看清,她正是琪瑛枫林晚居的侍女,舞阳。
此时,束手就擒的舞阳冷冷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一口吃掉才肯罢休。
“你为何要杀我父亲?”昭离叱问。
此言一出,百里煜和后到的琪瑛一齐震了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害死了我父亲,我自然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舞阳的目光像是毒针,恶狠狠的刺过来。
“你父亲是谁?”昭离只觉茫然。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还记得辛魏这个人?”
“辛魏?”百里煜先反应过来,“当年那个为救阿熠而牺牲的门客辛魏?”
“你们还记得。”舞阳讥讽的笑着道,“害死了别人竟还能毫不动容的说出他的名字,你们百里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百里煜禁不住皱眉,但仍是强压着怒火解释道:“辛姑娘,你的父亲当年代替阿熠作为人质,我们的本意不是让他牺牲,辛先生高义,宁死不屈、为报恩而自裁,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若这件事给你造成了伤害,我向你道歉。”
“宁死不屈?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舞阳神色愈发激动,几乎要挣脱束缚,“只因为你们的一个玩笑,我父亲就白白去死,你们竟然还能站在这里说这些场面话!你们这些贵族真是虚伪!”
“当年楚高阳抓走阿熠,百里家和楚氏对外界解释是我们是在开玩笑,可辛姑娘难道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内幕难道真的的那样轻松简单么?若只是一个玩笑,你父亲怎会心甘情愿的牺牲?况且他代替弄玉完全出于自愿,他虽没有救出阿熠,可我们依然记着他对百里家的大恩,事后已经重金抚恤他的家人,当然也包括你在内。”百里煜冷然道,“可你却恩将仇报,杀了我父亲,又想杀我妹妹,若辛先生黄泉有知,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舞阳闻言怔楞了下,半晌才哭出声来,泪流满面的道:“可我父亲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旁观诸人见这孤苦无依的少女掩面而泣,皆悚然动容。
弄玉忍不住叹息,想不到当年一场误会,竟是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的源头。
“阿煜,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一直未曾言语的琪瑛眼神哀求的看着百里煜。
“此人是百里家的仇人,当然不能放过。”百里煜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我求求你,阿煜,别杀她!”琪瑛一把抓住百里煜的衣袖,眼底已生出泪意。
“你为何要为她求情?这么一个人,不识好歹的杀了我和阿熠的父亲,还伤了阿熠,这两个人在你心底的分量,难道还比不过她一个?”百里煜怒道。
他刚回百里家,不知道舞阳对琪瑛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昭离却知道。
她锵啷一声扔下长剑,疲惫的摆摆手道:“算了,放过她吧,杀了她又能如何?她的父亲已经死了,我的父亲也已经死了。”
有个词叫血债血偿,看了太多的血和泪,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索要偿还了。
百里煜先去取了伤药和干净的白布,然后在花园里的湖边找到了昭离,她还是和一前一样,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跑到这里来。
他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道:“想哭就哭吧,我在你身边。”
也不知为何,昭离原本眼睛涩涩的,非常干,听了这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刚开始只是无声的掉眼泪,后来渐渐的变成嚎啕大哭。
许久,花园才重新归为沉寂。
百里煜等她平静下来,道:“转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昭离依言转身以左边对着他,百里煜极小心的撕开她左肩破损的衣袖,边替她清理伤口,边问:“父亲他,临终前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没有。”昭离摇头,“父亲说他对不起很多人,可是在我看来,他是最好的父亲。”
“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默默的听着四周虫鸣唧唧,湖中波心荡漾,冷月无声洒落光辉。
月到中天之时,枫林晚阁。
辛舞阳轻手轻脚的关好门,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阴影之中的年轻男子。
“我知道你要走,我只是来送送你。”那个人说,那是琪瑛的声音。
辛舞阳垂着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十几步的距离,只有微风轻轻吹过。
“你是个心思极重的女孩子,我却没想到,这几年被你埋在心底的,是对百里家的仇恨。”琪瑛走到月光下,无奈的道,他的眼底有悲哀在闪动。
他走到她身边,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抱住了她,抱住了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哽咽着道:“其实你呀,又傻脾气又倔,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一个人生活,我会很担心的。”
辛舞阳闭了闭眼,道:“公子,我得走了。”
琪瑛缓缓放开她,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留不住她的。他笑了笑:“能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么?”
辛舞阳的脸上蒙着一层纱巾。她在百里家时为了避免别人认出来,使用家传的幻术改头换面,此刻幻术已经解除了。她沉默片刻后道:“我是个罪人,我这种人,公子不必挂怀。”
琪瑛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她垂着头,可是眼底的光芒却倔强得让人无法反驳。他只能说:“哦,那就这样吧,我就不送你出门了。”
辛舞阳沉默着绕开他,走了。
一行清澈的泪终于从琪瑛眼中流出来,他忽然转身对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道:“舞阳,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辛舞阳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轻声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谢谢你。”
也不管琪瑛是否听到了,她说罢,丝毫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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