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
昭离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好笑,于是问:“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陷阱明明很明显,你还掉进去了。
www.biquge001.com”
“那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枯草用以伪装,我哪里能看得出来?”他表示委屈。
“稍有经验的人都能察觉吧?”昭离自小跟着飞夷则走南闯北,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太丰富了。
“我能有什么经验?”庄祈无语,“你以为我堂堂沧王,会无聊到没事就来这芦苇荡转转么?”
她笑着道:“那倒是。”
此刻的他们说着普普通通的话题,没有在对方面前伪装自己,前些日子的疏离感散去,倒是多了一分自然,不像夫妻,反而像是朋友。
“这样也挺好的。”昭离说出心中所想,世上那么多女子被随随便便决定了一生的命运,只能和一个不爱的甚至是讨厌的男人守着一辈子,还好,她不讨厌他,他也不讨厌她,如果能以夫妻的名义,做一对有着距离的朋友,那也是很好的。
可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手上非常用力,仿佛要抓碎她纤细的骨骼:“这样?什么样?做朋友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昭离。”
他瞬间洞悉自己的想法让她心惊,可他又对着她凉凉的笑,“难道我不顾世俗的条条框框把你娶过来,就是想和你做朋友?难道我担着专宠你一人的罪名就只是想和你做朋友?难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就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一连串的质问让昭离无法回答,她闭了闭眼,道:“阿祈,你太任性了,我们这样的身份,注定了我们在一起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你真的这么想?那你早点的时候为何没有这么说?”他笑得悲凉,忽而伸出一根食指指住她的心口,“还是说。昭离,你根本就是以此为借口,掩饰你的怯懦,你根本不敢。把你的心交给我,对吧?”
昭离怔楞着不说话,他放了手,掩面而笑,每一声笑容里都仿佛浸透了血泪:“哈哈,我真是可怜自己,那么用心的爱着一个人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那个人根本没有把心交给自己,哈哈,哈哈。”
“对不起。”她低声道。主动紧握他的手,“是我太怯懦,我被世俗的目光压得不敢抬头仰望你,仰望你带给我的触手可及的幸福,请你给我勇气。让我有足够的勇气陪着你走下去。”
庄祈闻言猛然把手拿下来,定定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嗯。”昭离坚定不移的点头。
他扑过去抱住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外面雨疏风骤,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凌冽,在这从头穿到尾的狭窄船舱内。却不再寒冷。
“我要怎么给你勇气?”庄祈稍稍放松,拉开两人的距离,问。
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她蓦然晕红了脸。只不过是一闪念,他立刻付诸行动,低头攫住她红润柔软的唇,低声问:“阿昭,你爱我么?”
她从未说过“爱”这个字眼。虽然相处的时候感觉得到,可他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昭离不说话,只是加了气力回应他,他却步步紧逼,用跪着的双腿将她抵在木壁上,双手箍住她的身体,继续问:“你爱我么?说你爱我,阿昭?”
他声音低沉,合着亲吻时低低的喘息简直就是一种诱惑,偏偏他还一遍一遍的舔吻着她的唇,在齿间逡巡流连,诱使她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最后一个“你”字才出口,他立刻勾住她软滑的舌,加深了这个吻。
布局后的翌日,王宫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慕飞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他拿着剑乱挥一气,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周围草木纷纷栽倒,树叶纷飞。
昭离找到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心中暗叹一口气,道:“那把剑,是你家传的吧?”
他手中的剑冷气森然,光芒朴拙,一看而知经过了很多人的手,所以她才会有此猜测。
那把剑只是一顿,接着又毫无章法的舞动起来。
昭离见他不答,直接抬起手中竹剑朝他攻过去,两支剑砰然相击,几招过后,慕飞毫无悬念的败了。
他气急败坏:“我在这里练剑,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要来打扰我?”
“练剑?”昭离故意冷嘲,“你这个样子还算是在练剑?你问问你的剑,到了一个不知道该如何用自己的人手中,它恐怕在哭泣吧。”受飞夷则的言传身教的影响,她在刻薄的时候,嘴巴也是很厉害的。
少年的额角暴起青筋:“别以为你打得过我就能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了,你究竟懂些什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昭离冷静的道:“至少,我不会因为心中的仇恨,而丧失了对事物的判断。”听着的人神情一滞,她续道,“上一次,你接了我十七招,这次,你只接了我八招。”
“我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昭离叹息道:“你不过是个孩子,应该快乐自由的生活着,而不是整日被仇恨所束缚,所看到的,所想的,都是怎么报仇,怎么杀了沧王,这种沉重的使命会拖累你。你难道想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么?”
慕飞冷笑一声:“你以为究竟是谁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一切的?就是沧王,如果不是他,我就还是那个慕家世子,而用不着被人奴役,被人践踏,被人唾弃!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不是因为他。”昭离顿了顿,不想说出当年他的家族谋害慧文后的真相,于是改口,“一切的开始,是因为贪婪。后来,是因为仇恨。”
或许,她话中的深意已经超出了少年的理解范围,慕飞愣了愣。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话不投机,再多说下去也无益。
息夫人和碧奴一起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有些愤恨的道:“哼,不识好歹的小子。”整日待在王宫里左右无事,她听说昭离隔一段日子就会出宫,才跟着来的。
昭离笑着摇头,息夫人就是这般的真性情,心底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从不虚伪矫饰。因此两人才能成为好朋友。
昭离叫碧奴去问村中的人慕飞我家是哪一间,息夫人犹自愤懑,年轻的脸上是孩子气的怒意:“你去他家做什么?要是他在,少不得又是一番嘲讽。”
昭离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拉着她。跟在碧奴身后,按照指示到了村中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门前。
息夫人的不情愿呆滞在脸上,换成震惊:“见过破屋子,没见过破成这样的屋子。”
门扉是几块形状大小不一的木板钉成,一推就开了。屋内狭窄逼仄,摆设十分简单,木板床上堆着发霉的被褥。简单的锅碗瓢盆放在屋子角落,屋子中间有一个底部黑漆漆土坑,应该是生火的地方,连夜间照明的东西都没有。
“他是怎么过日子的?”息夫人看得直皱眉。
昭离趁机道:“他一个人孩子,父母又早亡了,一个人过自然不易。”
息夫人闻言。眼底果然显出不忍和怜悯。
昭离莞尔一笑,叫碧奴去打水来给少年将被褥衣物什么的都洗了,自己摸索着用最简单的野菜烧了最简单的一锅粥。
息夫人感慨:“王后就是王后啊,连煮粥都会。”她的娘家在颉国虽然算不上百里家那样的世家大族,但好歹也是贵族。她这个贵族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对于灶间事当然一窍不通。
昭离笑而不答。跟在飞夷则身边的十年,她无数次风餐露宿,早已学会了怎么利用手头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可口的食物。只是回到百里家之后,不必再担心食物,这门手艺倒是有些生疏了。
往锅下添柴的时候不小心沾到锅灰,她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汗,那抹灰色就此留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么普普通通的她,一身布衣,神情专注,轻柔的搅动着锅中的白粥,像是一个寻常的妇人,那么一世静好。
若是庄祈见到了这样的她,肯定又要痴痴的看上半日,也不肯移开视线。
而息夫人在一旁看着,心中想起一句幼年时读到的形容女子的诗,宜室宜家,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她为她擦去脏痕,好奇的问:“你为那个孩子做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领情。”
“虽然看着倔强又内心坚硬,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昭离淡然的笑,“我不希望他一辈子都承担着那么沉重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快乐。”
屋内很快被淡淡的清香充盈,昭离大功告成,息夫人立刻吵着要第一个喝王后亲手煮的粥。
屋内锅碗瓢盆叮当作响,门口的空气却骤然冷下来。
“不请自到是为盗你们懂不懂?”慕飞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在家中闹腾的三个女人,忍不住大吼。
三个人静了一静,还端着碗的息夫人首先反应过来。她三步两边走到少年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们把你这破破烂烂的家收拾得这么漂亮,还亲自为你做了饭,你还不领情!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爹妈难道没教过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她这么粗俗的一通骂,叫旁边的昭离和碧奴都愣在那里,而慕飞则一直瞪着她,眼若铜铃,后者自然也毫不相让。
两个人就那么不遗余力的互相瞪着,片刻后,慕飞先败下阵来,转开视线:“好男不跟女斗。”
少年那时还未发育,身量不高,息夫人居高临下的看他,眼神鄙夷:“你斗得过我吗?你手里有剑对吧?小心我向外面那些人告状说你私藏铁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慕飞被戳到死穴,蓦然涨红了脸,却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旁边的昭离和碧奴看着这场精彩的“斗法”,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小子,总算找到能制服他的人了。那么孟溪村名正言顺的归降,到时候再劝说庄祈赦免这些人,也是迟早的事了。
<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