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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石牢又迎来了第二位客人——栾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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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打开的时候,景雎第一眼见到他就心头一跳,暗道大事不好,果然,栾无咎关上门就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逼到墙角:“臭小子,是不是太久没教训你了?居然敢去那种地方!”
“栾无咎,你关心的重点不应该是怎么把我弄出去么?”
栾无咎见他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将他摔到地上,双腿锁住他四肢,抽出腰间的马鞭。
景雎这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忙道:“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陷害的!”
“你这个人精也会被陷害?”
景雎只好老老实实将那晚在锦衣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栾无咎听后道:“就是不该让你到处乱跑,你脾气又臭,为人又不知道收敛,迟早该把所有人都得罪光。”
对于景雎的性格,他全都说中了,只不过景雎受不了他的用词,便没好气的道:“得罪光了又如何?”
栾无咎此刻正坐在他胯部,闻言猛然弯腰,垂头与他四眼相对:“都到这里来了还嘴硬!”
景雎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低声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风声那么紧,我可是撞在枪尖上了。”他现在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做了。
“你平常不是很有主意,什么都不让我管的么?”栾无咎直起身,挑眉道。
景雎的脾气立刻又上来了:“你不想管就算了。”
“看看,又不听话了。”栾无咎俯身扳过他的脸,凑上前咬住他的唇,“我怎么舍得不管你?”
“你想怎么做?”景雎野狼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先看看情况再说,总之你放心,谁敢动你一根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忙碌了一整日,回到府之时月已东升。却有侍从来报:“大人,上将军在客厅内等候。”
百里煜并无丝毫意外,勉力提提精神,往客厅而去。
见到正主。栾无咎废话不多说,只道:“景雎的事该是由你办理,无论如何,我不准你伤害他。”
百里煜好整以暇的整整衣袍,到长案后坐下,喝了一口侍女捧上来的茶,道:“十三叔以为,自己凭什么让我这个大司马听命于您?”
栾无咎怔了怔,没有气恼,眼中竟然出现赞赏之色。他点点头道:“好,百里家的后辈说话,就该是这个样子。不过,我这个上将军领颉国兵权,你就一点都不忌惮?”
“司寇有谋。您有权,您和司寇原本是牢不可破的,不过现今司寇已经在大牢里,只要我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他又能翻起多大的的浪?”在栾无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之中,百里煜继续道,“十三叔。原本洁身自好是好事,不过,过于洁身自好、惯于隔岸观火的话,人们自然会揣测,您到底是爱惜羽毛,还是根本不敢下水。”
当初昭离一直害怕这个目中无人手握重权的十三叔。因而不敢对他怎么样,百里煜却一眼就看穿他的本质——栾无咎虽然精通兵法,却并不通晓权谋,他之所以一直能置身朝堂这么久还能如此顺利,开始是有百里申卿的护佑。后来是有景雎的点拨,除了强权,他没法让百里煜听从自己,但如果百里煜将水搅浑,关心则乱,他性子又冲动,看不清复杂的形势判断就会错,那样会害了景雎,也会害了他自己。
“你想要什么?”栾无咎直截了当的问。
“爽快!”百里煜一拍手,道,“我希望,日后若颉国内部出现动乱,十三叔还如以前一般置身事外。”
“你可要想清楚,真的只是让我置身事外,而不是帮你?”栾无咎知道,他说的内乱,必然是内战,若到时候能让他这个上将军出面平乱,岂不方便很多,可他却并不这样做,这是为何?
“是,我早就想清楚了。”
“好,成交。”
“不过先声明,我可以保全司寇的人,其他的就不敢过多保证了。”
栾无咎眉心动了动,仍是道:“行,只要你不动他的人。”
“司寇在任之时多为庶民平反,想必深得民心,几日后的会审,劳烦十三叔将那些人请来。”
“你是想造势?”
“不错,为司寇请命的人越多,司寇的罪自然越轻。”百里煜垂首道,那眸光在灯火的照耀下仍显得深不可测。
第三日早朝,正如景雎所说的,朝臣们纷纷落井下石,众口一词的要严惩他和弄玉,然而让他们意外的事,大司马百里煜却称病未朝,并且闭门谢客,一连两日都是如此,正当众臣疑惑不解、颉公快要震怒之时,第六日的重英殿,百里煜却出现了。
颉公命他立刻着手审理这件案子,原本大司马就总领国政,再者此次犯事的是司寇大人,除了他没有别人敢出面了,可百里煜却道:“君上,恕臣不能领命。”
“为何?”
“因为此次的事,御史大人是受臣之托,故意将锦衣坊那个女子送到司寇身边,好探听消息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王座上的颉公问:“你以何为凭?”
“找那女子来与臣对峙不就行了?”
白未明问道:“既然你知道御史是无辜的,几日前你为何还要派人抓他?”
“既然有人义举,那必然是希望我这个大司马去抓人,好打击那些营私舞弊之人的气焰,况且这本来就是我职责所在,此为公;但御史和我乃是同族兄弟,手足情深,我既然知道他是无辜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此为私。”百里煜说着向颉公一拜,“臣之所以出此下策三日不朝,是不想公私不分。”
颉公沉吟片刻,命令太子殷少商审理此案,请来锦衣坊诸人。证实百里煜所说的确属实,既然弄玉只是受人之托,自然无罪释放;百里煜为主谋,但念在其本意并非行贿。只罚了一年的俸禄;景雎身为司寇却知法犯法,但堂外跪了几十个庶民大哭大嚎请求从轻发落,殷少商只好将景雎降职为小司寇,待职察看。
众人散去后,景雎对着百里煜冷笑:“大司马大人顾布疑局、费尽心机,降了我一个司寇的职,真是令人佩服。”
百里煜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意外自己的下场不是斩首就是被永远逐出朝堂,谁知只是降职而已,事情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觉得又被人耍了一次。心里愤懑不平,才出言讥讽。
“经过这次的事还不长教训么?”百里煜神色很淡,“明里的,暗里的,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树了多少敌?今日我能轻而易举拿走你的官职。明日别人自然也能取走你的项上人头。”他淡然经过他身边,“我还是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景雎愣在当场。其实他知道朝中没人容得下自己,因为凡是他看不惯的人,他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就像之前对于百里煜,没人能再遭受他的冷嘲热讽之后还能对他好言向劝。除了百里煜。
真的,从小到大没人对他这样如长辈般谆谆教导过,百里煜是唯一一个不计前嫌还对他循循善诱的人。他真是这世上最最愚蠢透顶的一个人,将那样好的一个人想的那样不堪,将那样有智又谋的人想得一无是处。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的良苦用心?为什么没有早些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期待?
栾无咎站在一旁,看见景雎默默立了许久。然后捏紧了拳头,那双总是充满了野性气息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懊悔之意。
他牵着他的手往外走,车马场里停着两辆马车,那是他们两个的。做了司寇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的仆从,他便不再待在上将军府,连一同进宫的时候也要分坐两辆车。
他说他脾气怪,其实他知道他是自尊心强,不想被他养着,更不想在他面前低一等。
如今他被撤职,司寇府是回不去了,栾无咎带着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他也一直温驯,未曾有丝毫反抗,就连他从身后揽住他的时候也默不作声。
景雎脑子灵活,片刻后已经将所有的事想清楚,察觉到他身上凌人的气势似乎有所收敛,甚至可以说是低迷,便摸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栾无咎将搁在他肩上的头轻轻的摇,“我觉得这样更好。”
“哪样更好?”景雎挑眉。
“你丢了官职,没了自己的府邸,没了一大堆扈从耀武扬威的跟着,这样你就能待在我这儿了。”往常两人不住一处,景雎从来不去找栾无咎,都是他主动过去。
“谁说我要待在你那儿了?”
“你觉得你现在能逃么?”栾无咎眯眼看他,环住他腰身的手略略一紧。
景雎这才发现自己不在自家的马车上,气道:“你趁人之危!”
“我即便不趁人之危,也能把你弄上来。”栾无咎有恃无恐,反正他打以前就不过自己,如今更加打不过了。
景雎气得正想挣脱他的怀抱,他眼神一变,装满能将人化开的温柔:“你在朝堂中行走,我一直担心着,虽然知道你什么事都心里有数,脑子又聪明,还是担心,没想到这次果然出了事,百里煜若没有保住你的命,我这会儿恐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景雎心里一颤,他是在说,若自己死了他也不会活么?
“所以,”栾无咎直直看进他眼里,“你干脆连小司寇也别做了,辞了官回来为我洗手作羹汤吧。”
“你傻了么栾无咎?‘洗手作羹汤’?亏你说得出口,我的手是握刀剑的手,就算现在握不住了,不会为做羹汤。”景雎听了只是笑,假装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其实他听懂了,也知道他对自己说这些是非常认真的,想必这几日以来他一直未自己担惊受怕吧?那么坚韧杀人流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却将自己时时刻刻系在心里,悬在半空中。
可他不能够,还不到那个时候,他不甘心就这样辞了官什么都不做,百里煜的新法他期待了很久,无论变法到最后能否符合他的想象,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也只是那么一说。”栾无咎掩去失望之色,像往常那般笑道,“你做的饭菜还未必能入得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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