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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离看着宫娥低垂的眉眼,想,原来是研夫人有孕了,难怪一个小宫娥脸上都有掩不住的得色呢。
www.biquge001.com她记得的,自己不能生育,和庄祈曾经临幸研夫人的事实,都是她自己将他推出去的,才有了如今的结果,可为何,心底会有一丝小小的痛呢?
闻言,庄祈就想立刻起身,却又停住了,他回头,看着情绪明显低沉下来的她。
感觉到他的目光,昭离强笑着一推他:“阿祈你快去呀,研夫人恐怕都等急了。”
“阿昭你真好!”庄祈兴奋的握了握她的手,说罢便匆匆走了。
昭离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笑意,抬脚往寝殿走去。
一路上花木扶疏,如荫的绿色遮天蔽日,像是绿色的穹顶,遮住了整个浅草堂,又仿佛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囚牢,将她囚禁其中。
她伸手随意的揪了一片叶子下来,捏在掌心揉搓,又随手丢弃,那片被揉烂的叶子不复生机,面目全非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枯败的来临。
消息传得很快,后宫里的女人们纷纷去霞飞阁贺喜,唯有息夫人到这清寂的浅草堂来。
昭离很喜欢这位夫人,因为她有着别的后宫女子所没有的真诚,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经常相互走动,谈笑聊天,亲如姐妹。
看到她来,昭离连忙去拉她的手,笑道:“姐姐来了。”息夫人其实年岁不比她大,只是入宫比她早,因而她以姐姐称她。
息夫人也伸手与她相握,触手却十分黏腻,将她的手翻过来,摊开的掌心满手苍碧汁液,带着植物的辛香。
“你这是?”她疑惑。
昭离羞赧的缩回来,笑着解释:“方才不小心弄上的,我先去洗洗。”
息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猜测她是不是真的如表面般无事,若真的爱着那个人,怎么可能听说了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之后还毫不动容?即便她再大度,那也是个女人那。
她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忽听里间哐啷一声响,还有碧奴惶急的问询:“王后您没事吧?”连忙冲进去,只见昭离站在倾倒的铜盆前,手足无措的像个做错事害怕父亲责骂的孩子。
她望着她,神情像是笑又像是哭:“姐姐,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
庄研很快成了后宫的中心,凡是新奇好玩的物事,好看的花草,吃了对身体有益处的补品药材,一律先送到霞飞阁。这是昭离吩咐的,而且,因了有孕在身,庄祈到研夫人那里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息夫人曾劝她:“你何必装的如此大度,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你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昭离淡淡的笑:“但我也是他的王后。”
碧奴也曾在无人时问她:“王后。您难道不怕长此以往,王会变心吗?”
“男人若是变了心,女人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她寒星般的眼底笑意浅淡,“况且他是君王,君王从来不会属于某一个人。只要他如今还会在意我的感受,那我受的这些委屈就不算什么。”
——今日研夫人用饭后吐了一阵,听说是妊娠的常理。害喜的女人都会如此。
——今日太医为研夫人诊脉,说极有可能是个男孩,沧王听了很是高兴,当场就赏赐了那个太医。
——今日沧王陪研夫人出宫游玩了一趟。
每次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昭离都是付之一笑,只不过。后来某日传来的消息,就让她无法笑出来了。
——听说那日庄研到秋水湖畔散步,坐在桥栏上歇息时,桥栏却忽然断了,还好身边侍从得力。及时拉住了主子,不然就是一尸两命了。
事后就有人议论,虽说那桥栏是木制的,可经常有工匠检查,不会出问题,怎么这次研夫人就差点出事了呢?
于是有一名宫娥神神秘秘的透露,昨夜夜起的时候,她似乎看见王后的贴身宫娥碧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附近。
众人便一阵豁然而又惊恐的叹息,原来是王后,这可说不得,说出去可是要没命的。
尽管是一个说不得的“惊天大秘密”,王后蓄意谋害研夫人的事,还是在后宫之中流传开来,就连不怎么管后宫之事的庄祈,都略有耳闻。
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命人将那两个造谣的宫娥拖出去斩了,丝毫不给她们辩白的机会。
“马上给我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谁在造谣生事,污蔑王后?”庄祈立在浅草堂前殿之内,眉宇冷肃,透着一股凌冽骇人的杀气。
昭离看着这般暴怒的他,心里其实有些高兴,原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她拉住他的胳膊,柔声哄:“算了吧,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你这么生气,不值得的。”
“可那些人污蔑你!”庄祈怒意不减。
“我身上早被人泼了无数脏水,还会害怕再多一些么?”她笑,然后轻轻的靠入他的怀抱。
庄祈一怔,而后紧紧抱着她,深沉的眼眸子里含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怜惜,也许是爱意。
昭离环住他的腰,闭上眼。其实她怎么不知道,造谣的人,除了庄研,不会有别人,可她又能如何,难道让他杀了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来取悦她么?
无非是异想天开罢了。
她不恨庄研,她深知庄研一直恨着自己,所以她理解她,不过是争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罢了,因为对庄祈的爱,所以将恨投诸到她身上,女人的心这么小,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所爱的男人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
这段日子她时常在想,当初母亲竭力劝说飞老师回到父亲身边时,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得知父亲一直深爱着老师时,她是否在夜深无人的时刻,悄悄流过泪?只可惜,母亲早已不在,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在沧国,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那个白衣男子。
稀稀疏疏的雨滴自布满铅云的苍穹落下来,在屋檐上汇聚,然后自瓦当之间滑落,滴在一个生着薄茧的手掌之中。
一阵风吹来,昭离收紧手,将那滴雨握在掌心,呼吸着风里淡淡的泥土气息。末了,她睁开眼,向软榻上的男子笑道:“你这隐候府还真是清静得世外一般。”
“那还不是得感谢你。”公良乐脸上笑意安然,让人看了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平心而论,我一直很向往你这样的生活。”昭离举起两个手掌,在原地轻轻旋了一个圈,裙裾便开出一朵盛放的花来,“与世无争,逍遥自在。”
也许是因为不是自小就被严谨的礼仪教导,昭离在开心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一些不合贵族身份的动作。但也许是天生就带着一种不拘小节的气质,她的这些小小逾矩在别人看来不仅无伤大雅,反而有着别样的美感,就好比这个旋转,虽然显得不太庄重,但却美得堪比舞姿。
“怎么了?”昭离见公良乐没有视线发散,似乎在想事情,便奇怪的问。
公良乐恍然回神,笑道:“没事,想起一个故人——莫非你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关于研夫人?”
“即便不在朝中,你也似乎什么都知道。”昭离惊叹于他的料事如神。
“你从不过问朝政,最近后宫里,只传了研夫人有孕的事出来,我也只能往她身上考虑了。”
昭离脸上笑意很浅:“研夫人伤害自己,说是我做的。”历来后宫女子争宠,手段不外乎那些。
“阿祈信么?”公良乐知道,对于她来说,谁是谁非不要紧,庄祈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信。”
“所以你真正的烦恼,其实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阿乐,你真是最了解我的那人。”昭离抬首向他报以一笑,而后又淡淡的道,“年少之时,我总以为自己能一辈子独善其身、与世无争,那次被楚高阳掳劫之后才发现,从我选择回百里家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踏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公良乐轻轻叹息:“争斗,总是无休无止。”
两人又静默半晌,昭离像是想起什么很愉快的事情道:“阿乐,可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初到百里家的那阵子,我曾经喜欢过你。”
公良乐转头看向她,一双眸子里终于褪尽笑意,被震惊占满。
昭离看着曲折回廊之下占地极广的池塘之中,那几根干枯断折的荷茎,它们在水面投下横斜的倒影:“那时候觉得你很特别,所以认为自己喜欢上了你,可还没等我向你明说,你就告诉我你是我舅舅。那时候真的很伤心,哥哥知道以后来安慰我,他说我根本不是喜欢你,而是欣赏你。可是后来大一些了,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我或许,是真的喜欢过你吧。”
昭离微微歪着头,笑意浅淡,沉浸在年少时美好的回忆中,全然没有看见,一旁的公良乐随着她的叙述越握越紧的拳,和逐渐发白的指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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