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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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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日,在凌晨时分就飘起了鹅毛大的雪。
据捻都一位年事已高、听他人传言算命极准的老先生说,十一月二日是个吉利的日子,宜娶妻、生子,大忌入殓、祭祀,务必小心血光之灾。但如若逃过血光之灾,方可幸福无忧。
那天,胥王府上一片艳红,即使大雪想极力掩藏,也盖不住它芳艳张扬。
天还是黑沉沉的,欧阳舞意在自家府上开始被人侍候着梳妆、打扮;竹昔琴远在郊外,送走了老人最后一程,已经一夜没睡。
炎亦云已经赶回来,只是然夕言和孙郝没法参加然幽濯的大婚了。
然幽濯只是偏头想了想,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赶不上,正好。”
别人听了不知道,方朝听了可是清清楚楚。这大婚根本不是然幽濯所认可的婚礼,而然夕言却实实在在是然幽濯所认可的哥哥,他实在,不愿然夕言看到自己落寞的样子。
炎亦云如他走之前承诺的,在当天下午赶到捻都,正巧碰上准备去胥王府的何尛和林玄程。于是顺了道,炎亦云连衣服都不换,上了何尛的马车。何尛嘴角抽搐,很是嫌弃炎亦云风尘仆仆的摸样,“你说你,参加他人大婚,怎么连梳妆都省了,未免太不厚道。”
“哦,可不,本座是不厚道。”炎亦云往后一躺,瞄一眼白衣白鞋白发带的何尛,简直像是奔丧去的何尛,笑了笑,“但哪里比得过墨王妃不厚道。”
何尛一脚送过去,踩得炎亦云一脸菜色。
林玄程一旁看戏,颇有一番情趣滋味,嘴角扬起笑容,有些讥讽意味。说到底,这是场不被他们所祝福的婚礼,那又有谁,是厚道的呢。
当何尛一行人乘车到胥王府门口,下车的时候何尛差点捧着大肚子摔了一跤。归根是因为雪太厚,从凌晨下到现在,太阳也都不见了踪影,雪堆积了厚厚一层,她一脚踩空,若不是有丫鬟搀扶着,可能就要丢人的摔个底朝天。
炎亦云闷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尛瞪圆了眼往身后望去,林玄程眼里的只有些担忧,但更多地,也是笑意。
娘的,这两人忒狼心狗肺。
何尛哼唧一声,在丫鬟一手搀扶着她,一手拿着纸伞的情况下进了胥王府。
参加大婚的不仅仅有何尛这些人,还有平日里都不常见的皇贵、大臣们,见了何尛,都窃窃私语,最后似是肯定了她的身份,都想来巴结几分。何尛淡了眉目,露出冷意,所幸侍卫将那些人拦在外面,看美人脸色极差,他们也只好惺惺作罢。
说真的,何尛最讨厌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远在鄢都的然夕言优雅的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竹昔琴在侍卫、丫鬟们的帮助下埋了爷爷,当初被何尛买下来照顾爷爷的妇人泣不成声。竹昔琴眼睛微阖,重重的拜了三拜,眼里没有一丝湿润,但睁开眼,那是比哭还要悲痛的神情。
她在大雪中站了一天,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所幸离她近的妇人扶住她,急忙唤来侍卫。恍惚间,听见竹昔琴说:“祝胥王爷新婚愉快。”
她知道了的……
怎能不知道呢。
走到胥王府门口,本迎接客人的该是然幽濯,可此时只是个然幽濯信得过的管家,长得俊俏,是个青年。
众人对此状况心照不宣,给一个合理的借口——胥王爷身体金贵,哪里守得住这风寒。然后哈哈哈三声,打着哈哈,你我相互奉承。
何尛一脸黑线,企图无视那个正在勾搭迎客的俊俏青年的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只可惜那女人眼睛好,立马看到何尛,兴冲冲的抛弃新欢找旧爱,大众之下,做足了面子,“墨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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