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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府后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看着几个六七岁的男童在身边嬉戏,原本应该青春的脸上显示的却是一份沉重,小姑娘手边放着一本书,上面的墨迹还很新,应该是抄录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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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爷请你过去!”小姑娘吹干墨迹,正准备合上书,仆人便过来喊她。
小姑娘没有立即起身,只是嘱咐小孩儿们在院子里玩耍,不要到处乱跑,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着仆人而去,俨然一副主事人的姿态,却又是那么自然,这便是辛毗之长女辛宪英。
“辛大人,看来传闻不假啊。。。”辛宪英刚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人没点坐姿,叉开腿靠着案几,看着辛宪英完全是一副鄙夷的眼色。
“我这些时日常读书,也知道这世上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这远有齐国钟离春,文可安邦,武能定国,天下无人不赞其能,近呢也有卓文君,绾丝卖酒,相夫持家,文采亦斐然,哪里比不上男子?只是我看有些人,武不能平乱,文不能治世,却窃居其位,尸位素餐。。。”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来客听见辛宪英讽刺自己,也就不再装了,本性也暴露出来,“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不知道这位将军,我们辛家所犯何事?如果没有确切的罪名,可得当心你自己不保哦!”辛宪英根本就无惧这些威胁。
“哼,辛毗,我要说的话已经带到了,我希望你能识相点!”来客不愿意在这里再啰嗦,起身便走,临出门时狠狠地瞪了辛宪英一眼。
“我儿啊,你为何要激怒于他?”辛毗也只能无奈地看着人走。
自从袁尚上台之后,辛家的权力被一收而空,审配和辛评有仇,如果不是顾及辛家在邺城的名望,怕是早就遭到更深的报复了。辛毗此人虽然也以智计著称,可是他生性柔弱,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多说半句,故而辛评不在府内,大小事情都是让辛宪英处理。
“父亲,想来此人应该是审荣派来的吧?是否要逼迫我们辛家状告鱼羊馆?”辛宪英问。
“嗯,原本你之前说希望不和那什么馆发生争端,我也认为是符合咱们辛家目前的局势的,可是这审荣执意不让咱们休停。一方是三公子袁尚,一方是二公子袁熙,咱们辛家又被划到大公子袁谭,哪家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啊!”辛毗在屋内转圈,权衡着这件事中间的得失。
辛宪英刚刚想说话,有人来报,鱼羊馆馆主在府外等候,一起的还有甄家小姐。辛宪英对于甄宓也是仰慕,其他不说,单说这甄氏纸就不知道方便了多少人,而那位神秘的鱼羊馆馆主,更是引起她的兴趣。
“父亲,既然那鱼羊馆馆主亲自登门道歉,不如我们见见她,再做打算?”辛宪英一时也没主意,她虽然聪明,但是影响力却完全不能左右这袁氏家庭纷争走向。
“你去见见吧!”当然,因为来客都是女人,实在没有男主人去接见的道理。
甄宓和蔡琰本着道歉的心态在辛府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一分焦躁,只是看到一个人怒气冲冲从侧门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甄宓认出这人就是先前从侧门进去的那位,虽然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也知道和此间的主人相谈不欢,对于这次之行,心里也多了分揣揣。
“这位就是甄夫人吧?”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在甄宓身后响起,把甄宓吓了一跳。
甄宓转身一看,却发现一个小丫鬟正看着自己,“这位姑娘,你是?”
小丫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把在大门口等待消息的蔡琰也引了过来,小丫鬟这才收起笑声。
“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神秘店主吧?”小丫鬟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我想去鱼羊馆吃上一顿,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蔡琰接过纸,是先前发的宣传单,“只是小姑娘,我还有点事,能否等等,稍后我便带你过去?”
“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你在这里等,府里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小丫鬟转身便走。
甄宓看着这个古怪的小丫头,又想起之前从辛府出来的那个人,心头一明,“这位姑娘,此去甚远,不妨上我车,喝上杯热茶可好?”说完,拉了拉还在原地不明所以的蔡琰。
小丫鬟听到了,也没客气,拉开车帘,就钻了进去,蔡琰见状不由得着急,“妹妹,这边正事还没办呢!”
“姐姐,放心吧,上车回馆,咱们要见的人不就在跟前么?”甄宓掩着嘴低声笑道。
“啊,她就是那辛宪英?”蔡琰是真没反应过来,辛家也算是大家族了,一个小姐如此打扮会客,也太没有教养了。
“哎,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了,姐姐,咱们回馆再说吧!”甄宓佩服辛宪英的同时也更加担心起来。
三人同车,甄宓此来只是用的小车,加之两箱礼物横在当中,这便有些拥挤。上车后,辛宪英收起刚刚小丫鬟的调皮作态,一本正经地在一侧找了个地方坐下,脸上也严肃了许多。
“两位姐姐,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辛宪英为自己的不礼貌道歉。
“宪英妹妹说哪里的话,妹妹如此作为才是英明之举,想必先前从府上出来的人应该有派人在附近盯着吧?”甄宓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
“诚如姐姐所说,那人从府上离开之后,我就觉得很不对劲,所以这才乔装出来见二位姐姐。”辛宪英认真地说,“原本也想着是他们自己闹事,和贵馆也没多大关系,两位姐姐却登门赔礼,这也是仁善之举,家父也认为应小事化了。。。”
“辛姑娘。。。”蔡琰此行的目的就是来道歉,消除辛府的怒气,见辛宪英如此说,忙开口要表示理解,却被辛宪英打断。
“这位姐姐。。。不知道姐姐是?”辛宪英这才开始认真注意起蔡琰。
“这位是蔡琰!”甄宓抢着答话,“故中郎将蔡邕之女,蔡文姬!”
“啊!”辛宪英果然也是有追星的天性,蔡琰虽然淡出中原有些时日,但是才女的名号岂是销匿一阵就能抹去的?权贵家族之女子,哪个不弹琴,自然都知道这位曾经的女明星。
蔡琰见辛宪英的眼里冒出不少星星,这脸上也红晕飘起,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宓姐姐,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审荣无功而返!”辛宪英的变脸技术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快说,快说!”蔡琰听到辛宪英想到办法,忙催促。
“其实,这个方法就在琰姐姐身上!”辛宪英看着惊讶的蔡琰,“今日审荣派人来逼我父亲一定要告鱼羊馆,可是宓姐姐能登门来访,想必这事尚公子并不知晓,甚至连审配大人都不知道。刚刚姐姐说出身份之后,我便有个万全之策,定让审荣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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