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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公倒也无需多想……只是看不惯高拱那份盛气凌人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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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忽然又宁静了许多,开春的暖风吹在这娇艳动人的女子身上,显得那般的柔和,似乎害怕将她那吹弹既破的葱葱玉手伤到。
孟冲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这女子,倒也并非心有所动,毕竟自己是不具备这份能力的,但还是多看了一眼,随即低叹道:“武姑娘经何人引荐入的宫?”
武姑娘显然没料到孟冲会问起这话,迟疑一阵才轻声道:“公公难道不知道,去年大明与日本国交了好……我乃是织田信长大名送来皇宫的。”
孟冲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武姑娘,淡笑道:“那姑娘汉人的话说的倒是不错……对宫里的规矩也不陌生。”
武姑娘顿时目光散乱,似有些紧张,捏着衣角的手又紧了许多,沉默许久才道:“早些年在大名府就学过……来大明一年,也长进了不少。”
孟冲轻吟一声,片刻之后才又显现一副慈祥的面孔,淡淡道:“武姑娘今天似乎有些紧张……莫非是奴才的原因?”
奴才这称呼可谓是极其低贱的,多由宫里的太监自称。只是以孟冲这般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除却对皇帝以及后宫的一些较强势的嫔妃这般称呼外,旁的人本不会这般。
此时他虽说自称奴才,但眼中显然没有那份敬畏,以及该有的尊重之态。
毕竟身为司礼监掌印,眼前这女子不过是陛下宠幸的女子,却也并无什么实质性的本事,面上给足了她便可以了。
武姑娘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宫里的人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她把握的很清楚,若眼前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以至于入宫这些天来,倒也从未借着自己的宠幸,去在陛下耳畔进些闲言碎语,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
“没有。”武姑娘连连摇头,片刻之后才低声道:“今日外出回来,经过武英殿时,听到高阁老说话……似乎是关于……关于孟公公你的。”
“关于奴才的?”孟冲脸色微变,连忙好奇道:“关于奴才什么?”
武姑娘顿时面露难色,小声道:“这……这我便不好多说了……总之……”
“今日陛下怎的还没过来……”孟冲环视一周,见左右无人,随即小声道:“武姑娘之所以入不得嫔妃,是因为朝中那些个文官们闲言碎语,觉得你是倭人……这事不难办……”
武姑娘目光中闪过一丝喜色,接着忙点头道:“就听那高阁老说呀……那齐尧当真是蠢货,如今苏州那边已然有了证据,一旦交给陛下,孟冲也必死无疑……”
虽说只是只言片语,武姑娘的言语也极其轻柔,但听在孟冲耳畔,却早就心惊不已,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是什么事。
身为自己的亲信,齐尧在苏州那边报私仇,的确说不过去,但既然已经做了,他便也十分支持,眼看着就能将沈无言杀掉,却也当是顺手的是。
毕竟沈无言与冯保交好,而冯保对自己素来都是有嫌隙的,杀了沈无言,也算给自己除掉了一个间接的对手,并无甚不妥。
只是让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京城各处文人奔走为沈无言请愿,就连皇帝那边对杀沈无言也犹豫不决,而今竟然案子又被查清了,齐尧被人弹劾,案子就要报到陛下那边。
这些年自己与齐尧做过的事并不少,自然有诸般见不得人的,而今他被衙门抓了,对自己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此事若是被内阁送到陛下那边,自己必死无疑。
站在边上的武姑娘看着孟冲脸色阴晴不定,于是连忙摆手道:“不过孟公公也无需担心……高阁老的意思是,将那奏折先压着,不会让陛下知道的。”
孟冲脸色微变,似有似无的扫了一眼武姑娘,沉吟一阵,才连连点头,道:“多谢武姑娘……”
武姑娘忽然抬眼看向不远处,连忙道:“呦,那不是陛下……我先过去了……”
孟冲这才得以将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擦拭干净,随着轻柔的春风吹过,后心一阵凉意,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竟然让你知道了……”孟冲冷冷的望着远处那倩影,心中低语,道:“那便不能怪老夫不客气了……”
……
安置好皇帝与武姑娘之后,孟冲便急忙向着内阁而去。一路上早已心急如焚,心中却也对这事没底,毕竟这些天高拱对自己的态度已然没有以往那般的信任。
对于那位高阁老,孟冲也并未放在眼里。自从自己坐上了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之后,便不在畏惧对方,加之对方在陛下那边已然没有以前那般信任,便更加对对方不屑。
不过即便如此,孟冲面上的工作始终做的很好,除却每逢节日总会亲自登门拜访之外,每当见面,也会十分恭敬。
事情在月前高拱硬闯乾清宫发生了改变,因为高拱硬闯乾清宫,却连累到了孟冲,若非武姑娘求情,怕自己如今已然要到先帝陵前守陵了。
从那时起,孟冲便认定这位高阁老靠不住,一旦自己稍有差池,对方便会拿自己下手,索性接着时常能接近陛下,总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除却高阁老的家人在河南欺压乡里,还有诸般高阁老手下门人的一些小事,总之都算不得不容的大事,却足以让皇帝对高拱更加厌烦。
以至于自从上次闯宫之后,皇帝便不在召见高拱,甚至有时提起高拱都会一脸厌烦之色。
对于这些看似不经意之间的小变化,孟冲始终都十分谨慎的观察者,并未有太过激的行为,因为他很清楚高拱与当今陛下的那份不寻常的关系。
高拱在裕王府那几年中对皇帝的帮助可谓是极大,若非高拱,说不得裕王要被严家欺压成什么样,也难以与景王相抗。
以至于看似君臣,实则师生,如今虽说陛下对其有了厌倦,但终究还是不会将他的老师怎么样,之前闯宫便是先例。
当时只要将高拱换做其他人,那都是必死无疑的,陛下固然很气恼,但他除却对高拱的那份感情之外,另外一点是因为朝廷需要这位高先生来维持。
皇帝这些年看似懈怠,但朝政蒸蒸日上,这都是靠着高拱一手撑起来的,若是将高拱杀掉,那这位置也无人能接替。
武姑娘固然是陛下所喜**,而孟冲自己也深得皇帝宠幸,但这两个人都不能对大明朱家天下起到大用,所以最终的取舍上,陛下是一定会选高拱的。
这也是孟冲虽说平日里搞些小动作,但终究不敢真正的与高拱树敌,即便对方已然对自己有了别的想法,甚至有些不信任自己了。
本意还是与高阁老保持一定距离,至少莫要让对方抓住把柄,适当的时候与对方亲近一些,最起码不要被对方敌视。
而自己在再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让陛下能少见些高拱,那便是上策了。
只是今日却又有了这事,孟冲便不得不去找高拱,因为此事已然危及到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忐忑不安的走进文渊阁内,孟冲这才停下脚步,环视四壁清静,他心中顿时一沉,看着正低头不语的那人,他正打算走过去。
“孟公公今天过来有何事……莫非陛下有什么事交待?”
声音之中显然有一丝不悦,但还算平和,稍一停顿又道:“说起来,孟公公也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随便坐吧。”
内阁之内如今就剩下高拱与张居正二人,平日里除却要办事之外,文渊阁内就只有高拱一人,甚至连个仆从都没有。
孟冲也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沉默许久之后,猛然跪在高拱身前,大声哭诉道:“高阁老,你可要帮帮我呀……”
高拱大抵也没料到孟冲会来这一出,一愣之后,忙起身将孟冲搀扶起来,低喝道:“孟公公这是作何……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孟冲也顾不得旁的,就这般哭诉:“还不是那齐尧……那小子在苏州惹了祸,如今却连累到我身上……不知我这作的什么孽,摊上这小王八蛋。”
说是小王八蛋,其实齐尧的年纪与孟冲也相差并不远,这般一说,倒是让高拱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今在乾清宫听武姑娘说的。”孟冲怔了怔,便不假思索道。
高拱面色一沉,沉声道:“武姑娘……她怎的知道……孟公公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孟冲脸色大变,立刻怒道:“高阁老你可要想清楚,我孟冲贱命一条自然不足惜,但若是牵连到您老……”
高拱脾气本就暴躁,此时听着孟冲稍带威胁的言语,更加恼火,大怒道:“老夫本已经将这事压了下去,如今被武姑娘知道了……她与陛下最为亲近,若是走漏了风声……”
孟冲这才回过神来,不住沉声道:“阁老的意思是……让她永远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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