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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满身是伤倒在错树门前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法力打开错树的那扇门了,只能匍匐着一点一点的向门口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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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你信了么?”妘弯弯张开左手,一块古玉安静的躺在她手心里。
“不用等了,玄哥哥不会来见你的。黎荨,你不会以为他真爱上你了吧?他帮你,不过是受你父亲之托,说给你听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借你之手匡复九黎,知道为什么吗?”
“那,不后悔吗?”她心里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她所知晓的秘密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他愿意为了它而娶她,甚至将黎荨对他的爱意以这样的方式生生折断。
妘弯弯本以为玄冥听见黎荨的声音,会不顾一切的出去,可是,这次她居然想错了,他只是僵硬着身子将视线转到了屋外的花树上面。
妘弯弯玄黄色的裙尾渐渐消失在黎荨面前,直到厚重的树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才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只是,身体的痛哪里敌得过心上半分的疼呢。
那是!黎荨吃力的抬起手将古玉接了过来,这是在西荒的那天晚她亲手戴到玄冥脖子上的,古玉里面还有彼此缠在一起的头发,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寓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我要见玄冥,不管为什么,让他亲自来告诉我,否则,我谁都不信。”
黎荨自被妘弯弯封住灵力从昨晚到现在,十二个时辰还剩下最后两个,不过,看着玄冥被妘弯弯带走,她便再也等不得了,用苴麻仙教给她逆气破印的招数将身上的锁灵印强行冲了开来,不多时,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掉到了地上,本来九成的功力,现在只剩下三成不到。
“怎么样?我这身嫁衣可还好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黎荨,这样卸下一切伪装,哭得像个孩子般的姑娘,让她想起了一百年前的自己,只是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在为爱牺牲,所以没多少别的情绪,至少不会有被人背叛的感觉。
“玄...他说什么?”她知道玄冥既将结发玉还给了自己,那他要说给自己的话也定不是什么思之恋之的了。
妘弯弯别好最后一支珠钗,提了裙角出门的时候,回过头问了玄冥一句:“不随我出去看看她吗?”
“那,你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她?”
“有些事情,必须有人站出来揭开它的真面目,不能让一开始就错了的一直错下去,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
听到玄冥的答案,妘弯弯实在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该作何感想,至少,她知道玄冥根本就不爱自己,简单来说,就是自己从来都没拥有过,而黎荨呢?拥有后又不得不被逼着放手,得到再失去,和她一比,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比她要幸运一些,不过也说不准,经历这些事情后,她再也不敢对幸或不幸轻易的下结论了。
“玄哥哥,其实,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的,为什么要答应?”
“玄哥哥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九重天上的绣女们紧赶慢赶的终于为妘弯弯做好了嫁衣,她正在镜子前试自己衣裳合不合身,就听见黎荨在门外叫着玄冥的名字,其实她早料到了她会来,为此,她还特意撤掉了错树里面隔音的法术,这样一来,黎荨的一言一语,她和玄冥都能听得到。
她问完这句话,他瞧了她许久,吐出八个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要找玄冥问个清楚,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呢?就算那日她说了情尽义绝的话,可任谁都知道那是她伤心欲绝之下的气话,无论如何,他欠她一个解释,一个让她满意的解释!
“玄冥...连你都不要我了么?”黎荨哪里明了这里面的百转千回,她靠着一双还能稍微使出力气的胳膊终于挪到了树门跟前,爬过的地方草都被压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仔细一看那草从上面竟然都是她的血。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妘弯弯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会问玄冥这个问题,甚至决定,只要此刻玄冥跟自己说他后悔了,那么,她愿意就此收手,愿意独自守着那个秘密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玄冥,你...你会欢...欢喜么?”她不甘心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握着结发玉的手和强撑着的上半身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板上。
错树的门被忽地打开,妘弯弯一身玄黄的嫁衣倒映在黎荨的瞳孔里。
“噗”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悉数吐了出来,来不及调息,她现在的状态御气而飞是不可能了,只能唤出了苴麻剑,勉强的站到上面,向着过湖行去。
天君走后,妘弯弯对着巫屠格嘱咐了几句后,挽着玄冥的胳膊朝着过湖的方向飞天而去。
“不必了。”
“玄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你出来和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答应娶她?为什么...”滚烫的泪珠从她眼睛直接砸进了草丛里,蜚廉死的那天晚上,她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许哭,今时今日她也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了,可是,满心身的伤痛,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呢。
门开的那瞬间,黎荨以为是玄冥肯出来见自己了,头一抬却发现居然是妘弯弯,她没有理会她,使劲又向前挪了一寸,她要见他。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听见了一声微微的叹息音,努力张开眼睛后,依稀看到一个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然后,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见她的表情,妘弯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站了起来:“玄哥哥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要听吗?”